“莜面鲸鱼”都有哪些邻居?
如今,秘鲁南部沿海的东皮斯科盆地(East Pisco Basin)是一片荒漠。在风与水的侵蚀下,海洋生物的骨骼化石从岩层中露出,揭示着一个不争的事实:在新生代的多数时间里,这里曾是一片富饶的浅海,无数的海兽、海鸟、海爬、鱼类生活于此。近二十年的发掘与研究逐渐凸显了东皮斯科作为观察鲸类演化最重要窗口的作用,这里的地层断断续续记录了4000万年的鲸类演化史,从原鲸与龙王鲸的扩散到冠群鲸类的起源,从掠食性抹香鲸的兴衰到海豚科的崛起。巨大的秘鲁鲸与利维坦鲸也只不过是这篇恢宏的演化史诗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注脚。
(资料图)
从利维坦鲸与巨齿鲨统治的皮斯科组向前追溯,穿过晚渐新世-早中新世的Chilcatay组,来到始新世的东皮斯科,由早到晚分别属于Caballas组、帕拉卡斯组和Otuma组,这里的鲸类化石记录就始于帕拉卡斯组。
帕拉卡斯组的下部与上部分属于颗粒较粗的Los Choros段和颗粒较细的Yumaque段,前者始于,反映了靠近岩石海岸的热带浅海环境,后者则大致处于间,其上部可能遇到始新世晚期的降温。Los Choros段未发现鲸类化石,从沉积物粒度上推测,南美最早的企鹅——秘鲁企鹅Perudyptes可能产自该段。
产自Playa Media Luna地点Yumaque段底部的太平洋渡来鲸Peregocetus pacificus是一种四足鲸类,代表了原鲸科在太平洋沿岸的首个确切记录。这些两栖的鲸类可能从它们的印度老家沿着特提斯海南岸一路西行,从非洲游过了尚不宽广的大西洋到达美洲沿岸,随后扩散到北美南部与南美西海岸。除渡来鲸以外,Yumaque段还有年代稍晚的原鲸科材料。
东皮斯科中始新世巴顿期()的龙王鲸类相当丰富,包括产自Zamaca地点附近的秘鲁鲸Perucetus和Archaeocete valley地点的死神鲸Supayacetus和奥库卡赫鲸Ocucajea。有趣的是,它们几乎代表了龙王鲸类体型的两个极端。
去年报道的完整龙王鲸头骨"Ocucaje Predator"长米,有爱好者怀疑它与秘鲁鲸相关(莜面鲸鱼:俺有头了!),但二者均由Mario Urbina负责的团队发掘、研究,有理由相信他们在发nature前已经做过这种“连连看”的尝试,但最终没有提出这种猜想。同时,Yumaque段龙王鲸类的高度多样性也给这种匹配打上了问号。
月滩齿须鲸Mystacodon selenensis同样产自Playa Media Luna地点,距渡来鲸的产地仅有两百多米,但二者几乎处于Yumaque段的早晚两端。齿须鲸是冠群鲸类的早期代表,也是最古老的须鲸类之一,但它和许多早期须鲸类似,仅有牙齿而无鲸须。从高度磨损的牙齿来看,齿须鲸可能在海床附近以底栖鱼类为食,特别是表皮粗糙的魟类。
帕拉卡斯组的鱼类尚未得到充分研究,已知有锯鳐属未定种Pristis sp.见于Zamaca地点附近的Yumaque段——它可能是在时空上与秘鲁鲸最为接近的古生物,并光荣地出现在了秘鲁鲸的复原图上。
更年轻的Otuma组大致开始于37mya,但结束时间不明,可能已进入早渐新世(地层上部不整合)。Paracas Bay地点的秘鲁辛西娅鲸Cynthiacetus peruvianus、Ullujaya Valley地点的伊卡企鹅Icadyptes、Playa Yumaque地点的海皇企鹅Inkayacu属于该组。秘鲁辛西娅鲸是较大型的龙王鲸类,其化石完整度高,为秘鲁鲸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参照。这种9m长的龙王鲸与龙王鲸本尊类似,也是可怖的掠食者。未发表的材料显示,其咽部保存着大型鲭类的头骨,如果有机会,它恐怕也不会放过那些巨型企鹅。
如果我们认为同地层单位(组、段)即代表共存,那么从以上的分组、分段详述中就能得到答案。如果我们着眼于更精确的年代尺度,可以做出如下的归纳:
鱼类:肯定有,但具体种属尚待研究。目前来看,锯鳐属的未定种Pristis sp.与秘鲁鲸的共存关系最为可靠。
企鹅:秘鲁企鹅发表较早,具体层位对应关系不太明确。秘鲁鲸所处的巴顿期,东皮斯科暂未有企鹅的化石报道,这期间企鹅是否存在很大程度取决于秘鲁企鹅是否与后两种巨型企鹅构成单系。
四足鲸类:巴顿期的原鲸科化石暗示,秘鲁鲸是有可能碰上渡来鲸这样的四足鲸类的。
小型龙王鲸类:死神鲸、奥库卡赫鲸未测得绝对年代,但与秘鲁鲸同属巴顿期,共存可能性较大。
大型龙王鲸类:在此前的报道中,"Ocucaje Predator"被表述为可能是“a new species of Basilosaurus”,年代为36mya,从目前信息看来与秘鲁鲸关系不大。如果它能出乎意料地与秘鲁鲸共存,那么巴顿期的东皮斯科将拥有典型的龙王鲸属、类似矛齿鲸的中小型龙王鲸类、秘鲁鲸这种沉重而迟缓的“海牛形”龙王鲸类,即龙王鲸亚科、矛齿鲸亚科与厚肋鲸亚科。
冠群鲸类:与死神鲸、奥库卡赫鲸同理,齿须鲸也有可能和秘鲁鲸共存。同时,奥库卡赫鲸也与冠群鲸类关系密切。所以,秘鲁鲸不仅可能见过四足鲸类,或许也见证了更衍化的冠群鲸类的诞生。